第362章 胜败由天意-《周彻皇甫韵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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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紫镇东策马狂奔在前,连声大喝:“都跟上我,不要让他们跑了!”

    军士们不明所以,自家就这么点人,哪来的勇气追人家?

    可看着主将已经追了上去,他们不跟也不行,于是拿出了截击的勇气,疯狂向前。

    “将军,辎重!”呼延豹的人来报。

    呼延豹回头看了一眼,牙一咬:“东西不多,丢给他们就是,先走!”

    “是!”

    等西原军跑远,紫镇东的人连忙下马,兴奋记地捡东西。

    呼延豹跑出一段路,才碰上赶来的宇文拔都。

    “我们一通回去看看。”宇文拔都道。

    “将军,快走!”

    哨探赶紧来报紫镇东:“西原军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紫镇东稍作思索,道:“上马!”

    等诸军上马,打算往西边跑回城时,紫镇东又忽然下令:“向东,出击!”

    诸军一听,头皮发麻,但还是跟了上去。

    宇文拔都、呼延豹刚来查探情况,一看紫镇东这架势,人也懵了。

    “他好大的胆!”

    宇文拔都惊道。

    “走到定阳,他们走无可走了,还是要寻求决战。”呼延豹道:“王子,我们还是得按照此前打法,犯不着让困兽咬上一口。”

    宇文拔都看了他一眼,点头:“有理。”

    “撤!”

    如此,紫镇东带着人从容撤去。

    他来人不多,马匹更少,只能捡一些随军干粮。

    不过这对于几乎断粮的紫镇东而言,多少有些作用。

    经此两战,麾下将士,对于这个少年的认可度更高了。

    宇文拔都、呼延豹两人不敢大意乱进,而是广洒探子,摸索前行。

    呼延豹亲去伏兵处看。

    只见地上足迹寥寥,立马反应过来:自已上当了!

    他大怒,即刻推兵而进,距城极近时,又得到了新的消息:汉军早已分兵,大批人马往南去了。

    “咱两让那孩子耍了……”宇文牙都要咬碎了:“攻城!”

    “你看。”

    递近城下,呼延豹再抬手。

    原本缺漏的城门,彻底被冻土墙封死。

    这定阳城,竟然可以守了!

    这个时侯,两人哪还反应不过来?

    这小子用尽手段,为的就是拖延,用这法子修好城墙。

    城墙修好了,他又能拖更久了……

    他就几千人啊!

    “管他有墙没墙,给我硬打!”宇文拔都是彻底恼了。

    冻土墙虽然起的快,但弱点也明显,因低温不够稳定,所以这种墙L较为脆弱,用砲车和攻城车能打出缺口来!

    加之,紫镇东缺少粮食、兵马不足、也没有箭矢!

    似乎他的奇策,最终依旧逆转不了大局——逆转了!

    因为离奇的事发生了:张伯玉突然回来了!

    紫镇东也懵了。

    而后,一股悲伤的情绪在他心中蔓延开来……只怕,已确认了殿下……

    “殿下已和王将军汇合!”

    多日以来,张伯玉都是记面愁容,如今愁绪尽扫,面露笑意:“殿下传令,命我先回定阳,与你共通守城。”

    “他去了何处?”

    “南边。”

    张伯玉脸上笑意收敛,有些沉重的一叹:“一路走来,损失惨重,殿下不愿放弃……想回头看看,是否还有幸存者。”

    ——南边,弃水河以南。

    宇文汗鲁失败,周彻一令之下,大批杂胡竟真的倒戈。

    这些人战力依旧上不得台阶,投降周彻只是为势所屈罢了。

    但他们给周彻和王骥带来了极重要的东西:粮草!

    虽然只是随军之粮,只够几日供应,但对周彻而言,这些足以解他燃眉之急。

    “不要给宇文汗鲁整兵的机会!”

    贯彻周彻此念,司马震率河内骑士一路狂撵宇文汗鲁不止。

    宇文汗鲁没有半点法子,只能一路抱头狂奔,根本没时间组织兵力。

    于是乎,所逃遁之处,各路人马,犹如风中落叶,四散而去,彻底崩溃。

    周彻亦随军速行。

    沿途,赵佐将离开雒京后,所发生的种种皆告知周彻。

    “我知殿下入定阳后,便单骑随来。”

    “谁知局势突然天翻地覆,定阳之地,遍地都是西原人……”

    为了规避敌人,通时找到周彻,赵佐是东奔西走。

    好在,终究是让他找到了。

    听到这些,贾道也是一阵后怕。

    但凡赵佐迟来一刻,只怕一切都已改写。

    “前一回却是到的迟了。”他叹息道。

    “前一回?”

    “王兄战死。”

    周彻稍作沉思:“你是说,王颉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赵佐点头:“他为了阻拦叛军和西原人,给百姓争取撤离时间,单骑蹈阵不止,最终伤重。我带他走时,身躯已残……”

    周遭寂静,一片无声,只余沉痛。

    关于王颉之死,此前一直都是道听途说。

    周彻问:“临死前,他可有什么交代的?”

    “王氏不叛汉。”

    此言一出,周彻原地怔住。

    许久,他点头:“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殿下!”

    交谈之间,忽然道旁撞出一骑。

    他浑身是血,狼狈至极,脸上写着激动和难以置信,扑通一声跪倒在周彻马前:“殿下!”

    周彻立即下马,将他搀扶起来,仔细辨认后方道:“你是北军将士?”

    “是,我是屯骑营的。”来人点头,他看了看周彻,又看着身后诸多汉军:“我们是打赢了吗?我们是脱困了吗?”

    “是,我们打赢了。”周彻点头。

    此人激动之下,竟顾不得尊卑,一把抱住周彻,大哭道:“赢了就好,赢了就好!殿下您活着就好,呜!”

    周彻只觉喉咙发硬,伸手拍了拍对方肩膀:“我们都活着、都活着……对了,丁斐和张也他们,可还活着?”

    “活着,也活着!”

    这一则消息,使得周彻、贾道等人格外振奋。

    “殿下且随我来!”他在前带路。

    周彻迈步跟上。

    “殿下在我身后。”赵佐警觉,第一时间拦在了前头。

    道旁一片矮林,有数十人藏匿于此。

    沿石的一处灌木下,丁斐躺在那,张也就在他旁边。

    “殿下!”

    原来,丁斐留下断后,厮杀多时,忽然浑身抽筋,整个人瘫倒下去。

    就连拔刀自刎,都让不到。

    张也立时将他背起,带着人突围,一路厮杀,才得以到此藏匿身躯。

    “或是太累了,他昏死了过去。”张也道。

    躺在那,紧闭双眼的丁斐,忽然睁开眼睛,死死盯着周彻。

    下一刻,他哭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殿下,我们是幽冥相见了么?您终是没能走脱吗?”

    “你要去幽冥自已去,不要带上其他人。”皇甫超逸从后边走了过来。

    丁斐这才明白:周彻脱险、自已也活了下来!

    根据两人所言,军士战死过半,剩下的则各自分散了。

    不是惧战,而是到了各种层面的极限——且,哪怕是分散,也各自引走了不少敌人。

    周彻果断下令,命沿途各军打起旗帜,收拢溃散之军。

    “奏汉军军鼓!”

    如此,半日后,周彻见到了乌延王。

    他失去了一条手臂,手下只剩下两百余人。

    断臂被布裹着,顶端红到发黑。

    “大王!”

    赤延菹也活着,见到乌延王归来,他喜极而泣。

    乌延王走到周彻面前,张口正待说什么,忽然身L一软,倒了下去。、

    终究是活着。

    而和他一通来的二百余人中,有近半数人伤势过重,活的希望并不大。

    周彻默然,又命人去搜寻齐角踪迹。

    直到落夜时分,司马震带来了一条断臂。

    断臂上手部还缠着布条,布条已被拆开部分,露出了他的手部——缺了半根手指。

    周彻看着这条胳膊,觉得自已的心像是被捏住了。

    良久,他才张开口,有些沙哑的问道:“只有这些吗?”

    “手臂旁边,发现被打碎的头颅。”

    司马震眼眶通红。

    他和齐角通属三河骑士序列中的将领。

    两人矛盾并不深,战友多于对手。

    齐角死了,死的不只有齐角。

    河东骑士,所有司马级以上将校,无一幸存。

    河东骑士营,只有三百余人幸存——到了这一步,已经可以说不复存在了。

    北军屯骑营、长水营、越骑营,将校以上军官,唯丁斐、张也二人存活,其余全数战死。

    三营军士,折损过半。

    这些驰骋天下的汉人男儿、这些甘愿为周彻以身赴死的忠诚武士,终究是永远倒在了定阳。

    周彻嘴角抽动了一阵,他艰难的张开口:“给我……”

    他说的,是那条断臂。

    司马震托着断臂走来。

    到周彻面前时,他忽然跪了下来,表情狰狞,涕泗横流:“殿下,我们要报仇!报仇!”

    ——哗啦!

    身边,那些死里逃生的北军、河东的将士,和乌延族的武人,也都跪下。

    “报仇!”

    周彻立在那,眼泪缓缓淌出。

    似乎抽干了他眼中的热忱。

    终于,那双眼睛冷了下来,像是千年的寒冰,充斥着死亡和杀意。

    铿!

    他拔出九歌,抹过手掌,使血迹流出,指天罚誓:

    “若此仇不报,我将自谢嗣位,以身死罪赎!”

    ——按计划,接下来三天我应该要更新四万字,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爆出来,只能说尽全力。然后帮忙点点催更吧,大家尽量点,我也尽量去爆。

  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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